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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铭记历史 数字铸就丰碑

2021-08-12 09:15:12 来源: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我有话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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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今年春节回老家过年,看到村口雄伟的城堡与远山的长城遥相呼应,城门两旁贴着大红的对联,街头挂着串串红灯笼,街道两旁一辆挨一辆停满了汽车,走在街上的人们一个个欢声笑语。置身在美丽富庶的乡村,感受着家乡的巨变,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四十多年前,被一个个数字串联起来的记忆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。

  1968年夏天,我出生在长城脚下的小山村河防口。当时家里一共六口人,年近六旬的奶奶、父母和姐姐、哥哥、我。三年多后母亲不幸因病去世,当时姐姐11岁,哥哥8岁,我不到4岁。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太,全家的生活重担都压在了父亲一个人的肩上。在那个时代的大背景下,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。那几年,我们家由于劳力少工分少,每到年底分红时,不仅一分钱拿不回来,还得“倒该”生产队的钱。为了生活,“借”成了生活中常有的事儿。在我的记忆中,跟着父亲一起拿着帆布口袋去生产队借100斤棒子粒儿的事,就有好几次。记得父亲讲过多次,1973年春节前,生产队照例杀牛宰羊,给各家各户分肉,但是却没有我们家的,原因就是我们家“该生产队钱”。一点儿肉没有,这年怎么过?父亲没有办法,只得央求着从生产队“借”了一点牛下水,总算让奶奶和三个孩子过了一个有荤腥的年。

  1976年春节前的一天中午,父亲躺在炕上休息,我看到他的劳动布上衣兜儿有点鼓,就问是啥东西。父亲爽快地掏出来递给我看,是一叠钱。父亲让我数数有多少,我仔细数了好几遍,是七张10元的“大团结”,共70元钱。父亲笑眯眯地对我说:咱家分红了!我接了一句:这么多钱,干啥花呀?

  1977年春节前的一天,大喇叭广播让社员到生产队分红。父亲对哥哥和我说:你们俩去分红吧。这是多么光荣的任务啊!我和哥哥带上父亲的手戳儿,高高兴兴地跑到生产队会计室。我的天!居然分到了一百块零两毛四!我俩赶紧跑回家,哥哥把攥得快出水儿的钱交给了父亲。一百块零两毛四,这个数字永远地刻在了我幼小的心灵里。1978年春节前,我们家分到了120元钱,跟上年比只涨了不到20元。但重要的是,这年腊月二十八,我们一家人搬出了多年与别人两户合住的三间老平房,住进了村东的新农村大寨楼,有了自己的三间新房和独立小院。

  1979年春节前的一天上午,又广播分红了。父亲去了好久也不回来,一家人等得有点儿着急。过了中午父亲才回家,怀里抱着个盒子,满脸带笑。天呐!他抱的竟然是个收音机!原来这一年我们家分到了420元,父亲非常高兴,拿到钱就骑车跑到西庄供销社,花29元买了一个我们梦寐以求的收音机。奶奶似乎不太高兴,嗔道父亲瞎花钱,买这东西不顶吃不顶喝有啥用!孩子们可是不管那一套,按照说明书装上电池、拨台……杨家将、岳飞传、小喇叭、广播剧、相声……赖在别人家听收音机不想走的历史终于结束了,生活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。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,每到中午下了学,我就飞似的跑回家,一毫不差地把频道定位在刘兰芳的“岳飞传”,边听评书边吃饭,简直是惬意极了。夏天在院子里吃饭时听相声,楼上的邻居就会打开窗子喊:大点儿声大点儿声,我们也听听!可是这一年也有一件遗憾的事,姐姐当年高考差40分没考上,一心想着再补习一年,可是18岁的她已经是家里的劳力,再加上家里实在是罗锅上山——前(钱)紧,只好放弃了,这也成了姐姐终生的遗憾。

  这个时期,生产队开始搞分组承包和发展副业,我们第三生产队共分了四个组:一二组主要负责种粮食,我记得那时我二叔当组长的第一组小麦亩产达到了800多斤,棒子亩产达到了1200多斤,两茬加在一起实现了“吨粮田”,这事二叔“吹”了好几年。林业队负责果林业,主要生产红肖梨、大扁仁等干鲜果品,卖给果品公司换钱。副业组组织大马车、拖拉机从大水峪村挖沙子,拉到县城北边的三公里火车站去卖。另外还有一部分身强力壮的村民到村办的石灰窑烧石灰,采矿石卖给县一水泥厂。在副业的带动下,村民的收入快速增加,1980年我们家分红一下子涨到了790元,1981年970元,1982年1170元。1982年,村里给我们家批了一块宅基地,父亲带领全家盖了五间新房,搬出了新农村大寨楼。1982年五六月份的时候,村里开始实行分田到户,生产队“分红”成了历史,当年我们第三生产队两块四毛二分四厘二的日值(即每10个工分折合2.4242元)永远地刻在了我的心里。据说,这个日值在当年西庄公社所有的生产队中排在第二名。

  再之后,父亲、姐姐、哥哥除了打理好家的田地以外,都在村办企业上班。1984年夏天,我考到县城上高中,每月的生活费等加在一起得二三十块,到高三时达到了四十来块,这一年下来就是好几百呢。当时父亲作为村办企业的“土工程师”,每个月能挣150元,年底还有几百块的奖金,我也没觉得多,等到了1989年我参加工作后领到第一个月的121.5元工资,才知道当年父亲是多么的能干、多么的不容易。后来我时常想,要是当时我再早几年出来念书,家里还真是供不起呢,我也只能像姐姐一样辍学了。

  转眼间,我离开老家求学工作已经37年了。奶奶、父亲早已经过世,当年的三个苦孩子都成家立业了。看看我们每家早就以万元为单位计算的年收入,想想去年全区4万多元的人均可支配收入,再回想一下当年我们家分红从“倒该钱”到几十块、几百块的情景,真是让人感慨万千。家庭是社会的细胞,几十年来我们家节节攀升的数字变化,是在党的领导下中国社会发展的一个缩影。放眼望去,从长城脚下的河防口到山水怀柔的每个村庄乃至全国亿万个小家庭,无不昂首阔步走在从摆脱贫困到致富奔小康的金光大道上。

  时间铭记历史,数字铸就丰碑。我们这一代人经历了苦难,体验了奋斗,享受了成就。展望未来,我们都坚信在党的领导下,还有更多更美好的日子在等着我们去体验。过去艰辛的岁月不能忘记,眼前奋斗的时光不要辜负,在新时代的阳光春雨中,我们一定能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更精彩的生活。

  作者:刘久刚,系北京市政协委员、怀柔区政协主席

[责任编辑:丛芳瑶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