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业遗产不能只留下“空壳子”

　　——上海市政协重点协商办理提案专题座谈会纪实

　　本报记者 顾意亮

　　“一江一河工业遗产的申报本质上是抢救性的。这也意味着启动申报后，可能将有很长的路要走。如果我们的工业遗产都被拆光了，申报的可能也就很低了……”在6月29日举行的上海市政协重点协商办理“大力加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，提升城市软实力”提案专题座谈会上，市政协委员吴榕美不无惋惜地说：“有的工业遗产已经将原先老厂房的机器设备拆除倒卖，如果只有一个漂亮的空壳子，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意义又是什么呢？”

　　截至2019年7月，中国已拥有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55个，而上海尚无一个世界遗产。在亚洲，仅印度和日本各有一个近现代工业遗产，而中国目前尚无属于世界文化遗产范围的近现代工业遗产。作为中国近代工业的发祥地，上海有着数量繁多、分布广泛的工业遗产。2009年出版的《上海工业遗产实录》，共收入工业遗产点290处，其中沿黄浦江和苏州河两岸呈连续带形分布的工业遗产，占到了整体的60%至70%。

　　为了对上海的工业遗产进行更好的保护和开发，今年年初的上海两会期间，吴榕美等88名市政协委员联名递交提案，建议将上海黄浦江、苏州河沿岸的近现代工业遗产申报世界文化遗产。谈及此次联名的初衷，委员们说：“现在苏州河沿岸的工业遗产还剩下三分之一，原来连片的很多都拆光了，太可惜了！”

　　在提交提案之后，吴榕美等委员持续关注着工业遗产的现状，她说：“我们在调研中发现，有一家啤酒厂将一整套老式流水线设备拆除当废铜卖掉，经人提醒后，又买回来重做了一套。

　　“这事实在是太滑稽了。”在吴榕美看来，工业遗产不能进行破坏性改造，更不能全部清空，至少要保留一台老设备。“纺织厂的机器，钢厂炼钢的钢炉，还有发电厂的机组，都可以保留一点。”

　　近年来，尽管从国家到地方不同层面，对工业遗产的重视程度与日俱增，但在实际操作中，工业遗产的保护仍面临不少难点问题。例如，由于经营断代、地块开发、企业重组等诸多因素，部分工业遗存陷入湮灭无闻境况。

　　“由于工业遗产的保护还涉及产权等问题，落实到规划层面，需要不同部门协同，但由于部分区域整体功能定位不明确，也并未形成独立的保护利用机制，也给相关执行部门带来了不小的难度和困扰。”在当天的座谈会上，作为承办单位的市经信委相关负责人坦言，“相关建筑列入工业遗产名录后，是否会带来开发上的不便；由于工业遗产保护利用的运维成本较高，若缺乏良好的‘造血’机制，政府是否有相应补贴等，都是目前存在的问题。”

　　市经信委相关负责人坦言，要加快推进工业遗产资源的统筹梳理，同时建立多部门协同机制，包括市发改委、市经信委、市住建委、市文旅局等在内的部门联手合作，对全市工业遗产资源进行全方位梳理，形成系统化推进的目标、措施和细化任务。

　　听到这里，市文旅局相关负责人当场表态：对已经被公布为各级文物保护单位和文物保护点的工业遗产，我们将加大保护力度，确保文物安全；对新发现的工业遗产点将采取有效措施，我们争取列入保护规划予以保留，并将在条件成熟时提升重要工业遗产的保护等级。

　　“看起来，一场重点协商办理提案专题座谈会可能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，那么等到下一场座谈会，我们再来看看进展如何……”市政协相关领导如是说。